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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酷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鹿鼎记 作者:金庸 | 书号:5327 时间:2014/8/7 字数:22024 |
上一章 剽轻最楚西兵部 扈跋偏朝南将镇 回十三第 下一章 ( → ) | |
韦小宝和公主只盼到云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近头,但路途虽遥,行得虽慢,终于也有到达的一⽇。贵州省是吴三桂的辖地,在贵州罗甸驻有重兵。建宁公主刚⼊贵州省境,吴三桂便已出派兵马,前来![]() 将到云南时,吴应熊出省来 ![]() ![]() ![]() 这一⽇将到昆明,只听得队中吹起号角,一军军官报道:“平西王来 ![]() 韦小宝仔细打量吴三桂,见他⾝躯雄伟,一张紫膛脸,须发⽩多黑少,年纪虽老,仍是步履矫健,⾼视阔步的走来。韦小宝心道:“普天下人人都提到这老乌⻳的名头,却原来是这等模样。”韦小宝见他走到公主车前,跪下磕头,站在一旁,心中先道:“老乌⻳吴三桂免礼。”待他叩拜已毕,才道:“平西亲王免礼。”吴三桂站起⾝来,来到韦小宝⾝边笑道:“这位便是勇擒鳌拜、天名天下的韦爵爷?”韦小宝请了个安,说道:“不敢。卑职韦小宝,参见王爷。”吴三桂哈哈大笑,握住他手,说道:“韦爵爷大仁大义,小王久仰英名,快免了这些虚礼俗套。小王⽗子,今后全仗韦爵爷维持。如蒙不弃,咱们一切就像自己家人一般便是。韦小宝听他说话中带着扬州口音,倒有三分 ![]() 吴三桂和韦小宝并辔而行,在前开道,导引公主进城。昆明城中百姓听得公主下嫁平西王世子。街道旁早就挤得人山人海,竞来瞧热闹。城中挂灯结彩,到处都是牌楼、喜幛,一路上锣鼓鞭炮震天价响。韦小宝和吴三桂产骑进城,见人人躬⾝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那平西王府在五华山,原是明永历帝的故宮,广袤数里,吴三桂⼊居之后,连年不断增添楼台馆阁。这时巍阁雕墙,红亭碧沼,和皇宮內院也已相差无几。厅上早已摆设盛筵,平西王麾下文武百官俱来相陪。钦差大臣韦小宝自然坐了首席。 酒过三巡,韦小宝笑道:“王爷,在京北时,常听人说你要造反…”吴三桂立时面⾊铁青,百官也均变⾊,只听他续道:“…今⽇来到王府,才知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。”吴三桂神⾊稍宁,道:“韦爵爷明鉴,卑鄙小人妒忌诬陷,决不可信。”韦小宝道:“是啊,我想你要造反,也不过是想做皇帝。可是皇上宮殿没你华丽,⾐服没你漂亮。皇上的饭食向来是我一手经办,惭愧的紧,也没你王府的美味。你做平西王可比皇上舒服得多哪,又何必去做皇帝?待回我到京北,就跟皇上说,平西王是决计不反的,就是请你做皇帝,您老人家也万万不⼲。”一时之间,大厅上一片寂静,百官停杯不饮,怔怔的听着他不伦不类的一番说话,心下都怦怦 ![]() ![]() ![]() 哪知韦小宝头摇道:“还是花差花差, ![]() ![]() 吴应熊亲送韦小宝回到安⾩园,来到大厅坐定。吴应熊双手奉上一只锦盒,说道:“这里一些零碎银子,请韦爵爷将就着在手边零花。待得大驾北归,⽗王另有心意,以酬韦爵你的辛劳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那倒不用客气。我出京之时,皇上吩咐我说‘小桂子,大家说吴三桂是奷臣,你给我亲眼去瞧瞧,到底是忠臣还是奷臣。你可得给我瞧得仔细些,别走了眼。’我说:‘皇上万安,奴才睁大了眼睛,从头至尾的瞧个明⽩。’哈哈,小王爷,是忠是奷,还不是凭一张嘴巴说么?”吴应熊不噤暗自生气:“你大清的江山,都是我爹爹一手给你打下的。大事已定之后,却忘恩负义,来查问我⽗子是忠是奷,这样看来,公主下嫁,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。”说道:“我⽗子忠心耿耿,为皇上办事,做狗做马,也报答不了皇上的恩德。” 韦小宝架起了腿,说道:“是啊,我也知道你是最忠心不过的。皇上倘若信不过你,也不会招你做妹夫了。小王爷,你一做皇帝的妹夫,连升八级,可真快得很哪。”吴应熊道:“那是皇上天恩浩 ![]() ![]() ![]() 次⽇吴应熊来请钦差大臣赐婚使赴校声阅兵。韦小宝和吴三桂并肩站在阅兵台上。平西王属下的两名都统率领十名佐领,顶盔披甲,下马上台前行礼。随即一队队兵马在台上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吴三桂甚是得意,笑道:“韦爵爷夸奖,愧不敢当。小王是行伍出⾝,训练士卒,原是本份的事儿。”只听得号炮响声,众兵将齐声呐喊,声震四野,韦小宝吃了一惊,双膝一软,一庇股坐倒椅中,登时面如土⾊。 吴三桂心下暗笑:“你只不过是皇上⾝边的一个小弄臣,仗着花言巧语,哄得小皇帝 ![]() ![]() ![]() 吴三桂一笑,捧着圣谕,向着众兵将大声宣读。他声音清朗,中气充沛,一句句远远传了出去。广场上数万兵将屈膝跪倒,鸦雀无声的聆听。圣谕中嘉奖平西王功⾼勋重,勤劳王事,镇守边陲,扶定蛮夷,属下诸将士卒,俱有辛绩,各升职一级,赏赐有差。待圣谕读完,吴三桂向北磕头,叫道:“恭谢皇上恩典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众兵将一齐叫道:“恭谢皇上恩典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 这一次韦小宝事先有备,没有吃惊,但数万兵将如此惊天动地的喊了出来,却也令他心旌摇动,站立不稳。回到平西王府,吴三桂便跟他商量公主的吉期。韦小宝皱起眉头,甚是不快。 吴三桂道:“下月初四是⻩道吉⽇,婚嫁喜事,大吉大利。韦爵爷瞧这⽇子可好?”韦小宝心想:“公主一嫁了给了吴应熊,这我假驸马便做不成了。”说道:“这似乎太局促些了罢?公主下嫁,非同小可,王爷,你可得一切预备周到才是。不瞒你说,这位公主很得太后和皇上宠幸,有什么事马虎了,咱们做奴才的可有大方便。”吴三桂一凛,心想:“你故意刁难,还是在勒索贿赂?”笑道:“是,是。全仗韦爵爷照顾,有什么不到之处,请你吩咐指点,我们自当尽力理办。初四倘若太急促,那么下月十门也是极好的⽇子,跟公主和小儿的八字全不冲克,百无噤忌。”韦小宝道:“好罢!我去请示公主,瞧她怎么说。” 回安安⾩园,已有云南的许多员官等候传见,韦小宝收了礼物,随口敷衍几句,打发他们走了。想起来到云南之后,结义兄长杨溢之却未见过,便差人去告知吴应熊,请杨溢之过来一见。杨溢之没来,吴应熊却亲自来见,说道:“韦爵爷,⽗王派了杨溢之出外公⼲未回,不能来伺候爵爷。”韦小宝好生失望,问道:“不知他去了何处?几时可以回来?”吴应熊脸⾊微变,说道:“他…他去西蔵,路途遥远,这一次…韦爵爷恐怕见他不着了。”韦小宝见他似有支吾之意,心想:“他说话不尽不实,在捣什么鬼?”问道:“不知杨兄去西蔵办什么要事?去了多久?”吴应熊道:“也不是什么要紧大事,西蔵的喇嘛差人送了礼来,⽗王便命杨溢之送回礼去。还是前几天走的。”韦小宝道:“这可不巧得很了。”送走吴应熊后,越想越觉这件事中间有些古怪,他们明知自已跟杨溢之 ![]() 这晚他和公主相见,说起完婚之期已定了下月十门。公主道:“我限你在婚期之前,送吴应熊这小子去见阎王,否则的话,我在拜堂之时大叫大嚷,说什么也不嫁他。”韦小宝心情本已不佳,听她这么说,更是怒火上冲,一跺脚便出了房门。公主抢上拉住他手,被他重重一甩,出房去了。公主大哭大叫,他只当没听见。坐下半晌,甚感无聊,叫了十几名侍卫来掷骰赌钱,这才心情畅快。赌到半夜,赵齐贤和张康年走进房来。韦小宝拿起一把骰子,还没掷下,见到二人,笑道:“现下是霉庄,要下注乘早。”赵齐贤道:“副总管吩咐的事,属下查到了些消息。”韦小宝道:“好!”骰子掷下,翻牌吃了天门,赔了上门下门,拉了二人的手来到厢房,问道:“怎么?” 赵齐贤道:“回副总管的话:那杨溢之果然没去西蔵,原来是犯了事,给平西王关了起来。”韦小宝皱眉道:“犯了什么事?”越齐贤道:“属下跟王府的卫士喝酒,说起识得这个姓杨的,想请他来一起喝酒赌钱。一名卫士说:‘打杨溢之吗?得去黑坎子。’我问他黑坎子在哪里。旁的卫士骂他胡说八道,爱说笑话,叫我别信他的。”韦小宝沉昑道:“黑坎子?”赵齐贤道:“我们知道其中必有古怪,跟他们喝了了会儿酒,就分了手。回到这里,向人一问,原来黑坎子是大监的所在,才知杨溢之是给平西王关了。到底犯了什么事,我怕引起疑心,没敢多问。”韦小宝问:“黑坎子在什么地方?”赵齐贤道:“在五华宮西南约莫五里地。”韦小宝点头道:“是了,两位大哥,你们到外面玩玩去罢,代我做庄。”赵张二人大喜,径去赌钱。二人知道代他做庄,输了算他的,赢了有红分,那是大大有好处的差使。 韦小宝闷闷不乐,寻思:“杨大哥定是犯了大事,否则吴应熊不会骗我,说派了去西蔵。若非大罪,他爷儿俩定会冲着我的面子,放了他出来。吴应熊已经撒了谎,我若再去说情,他们一定死赖到底,多半还会立刻杀了他,毁尸灭迹,从此死无对证。要救他出来,只有硬⼲。吴三桂就算生气,老子也不怕他,谅他他也不敢跟我翻脸。”当下把李力世、风际中、马彦超、钱老本、玄贞道人、徐天川等天地会群雄请来,告知此事,筹商如何救人。李力世道:“韦香主,这件事咱们⼲了!能救得出这位杨大哥,那是最好。就算救不出,吴三桂知道你他动手,定然以为你是奉了皇帝之命。不是将他吓个半死,便 ![]() 次⽇午后,韦小宝命人去请吴应熊来赴宴,商议婚事。安⾩园大厅中丝竹齐奏,酒⾁纷呈之际,天地会群雄穿起平西王府亲随的服⾊,闯⼊黑坎子大监。韦小宝吩咐骁骑营军士和御前侍卫前后严密把守,监视吴应熊带来的卫队。他和吴应熊一面饮酒,一面观赏戏班子做戏。这时所演的是一出昆曲“钟馗嫁女”五个小鬼翻筋斗、钻台子,演出诸般武功,甚是热闹。韦小宝看得连连叫好,吩咐赏银子。正热闹间,有人走到他⾝后,悄悄拉了拉他⾐袖。韦小宝回头一看,却是马彦超,见他缓缓点头,知已得手,心中大喜,向吴应熊道:“小王爷,你请宽坐,我要去撒一泡尿。”吴应熊心道:“这小流氓,说话如此耝俗。”笑道:“爵爷请便。” 韦小宝来到后堂,见天地会群雄一个不少,喜道:“很好,很好,众兄弟都没损伤,人救出来了吗?”见各人脸⾊郑重,料想另有别情。马彦超恨恨的道:“吴三桂这奷贼下手了毒!”韦小宝道:“怎么?”马彦超和徐天川转⾝出去,抬进毡毯裹着的一个人来。但见毡毯上尽是鲜⾎,韦小宝一惊,抢上前去,见毡毯中裹着正是杨溢之。但见他双目紧闭,脸上更无半分⾎⾊,韦小宝叫道:“杨大哥,是我兄弟救你来了。”杨溢之微微点头,也不知是否听见。韦小宝道:“大哥,你受了伤么?”徐天川轻轻揭开毡毯。韦小宝一声惊呼,退后两步,⾝子一晃,险些摔倒,钱老本伸手扶住。原来杨溢之双手已被齐腕斩去,双脚齐膝斩去。徐天川低声道:“他⾆头也被割去了,眼睛也挖出了。” 眼前这般惨状,韦小宝从所未见,心情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垂泪道:“吴三桂他祖宗十八代都是死乌⻳!杨大哥跟我拜把子,又没背叛他。这大汉奷自己存心不良,瞎起疑心。杨大哥这等模样,便是这大汉奷造反的明证。就算杨大哥真的投靠了朝廷,又有什么不对了?”钱老本道:“正是。韦香主把杨大哥带去京北,向小皇帝告上一状。”韦小宝问徐天川:“吴三桂下这毒手,是为了怪杨大哥跟我结 ![]() 徐天川转⾝出外,提进一个人来,重重往地下一掷。这人⾝穿七品官服⾊,⽩⽩胖胖,爬在地下,一动不动。徐天川道:“韦香主,这个家伙,你是久闻大名了,却从没见过,他便是卢一峰。”韦小宝冷笑道:“啊哈,原来是卢老兄,你在京北城里大胆放肆,后来给吴应熊打断了狗腿,怎么又在这里了?”卢一峰吓得只说:“是,是,小人不敢!”徐天川道:“当真是冤家路窄,这家伙原来是黑坎子大监的典狱官。他便是变了灰,老子认他得出,我们扮了吴三桂的亲随去监狱提人,这家伙神气活现,又说要公事,又说要平西王的手谕。***,他自己这杀狗命,便是平西王的手谕。” 韦小宝点头道:“那倒巧得很。遇上这家伙,救人便容易了。”料想群雄将刀子架在他头颈里,兵不⾎刃便提了人出来“八臂猿猴”反正手臂多,顺手牵羊,将他也抓了来。徐天川道:“杨大哥得罪吴三桂的事,就是他老兄向我告的密。”卢一峰听到“告密”二字,忙道:“是…是你老人家…你老人家 ![]() 韦小宝一脚踢去,登时踢下了他三颗门牙,说道:“我去稳住吴应熊,防他起疑,各位仔细盘问这家伙,他如不说,也把他两只手,两只脚割了下来便是。”卢一峰満口鲜⾎,忙道:“我说,我说。”他知这伙人行事无法无天,想起杨溢之的惨状,险些便 ![]() ![]() 杨溢之听到叫声,想要坐起,上⾝一抬,终于又向后摔摔倒。群雄见到他的惨状,都感愤慨。此人为汉奷作走狗,本来也有值得如何可惜,然而吴三桂⽗子对自己忠心部属也下此毒手,心肠之狠毒,可想而知。韦小宝试⼲了眼泪,定了定神,回到厅上,哈哈大笑,说道:“当真有趣!”只见席前的戏子站着呆呆的不动,一见韦小宝到来,锣鼓响起,扮演“钟馗嫁妹”的众戏子又都演了起来。原来他一进內,吴应熊就吩咐停演,直等他回来,这才接演下去,好让他中间不致漏看一段。韦小宝向吴应熊致歉,说道:“公主听说额驸在此饮酒,叫了他进去,细问额驸平⽇爱穿什么⾐服,爱吃什么食物,问了许久,累得他在厅上久候。吴应熊大喜,连说不妨。 吴应熊辞去后,韦小宝到厢房中,不见天地会群雄,一问之下,原来又都出去了,心下奇怪,不知他们又去⼲什么。直等到深夜,群雄才归,却又捉了一个人来。原来徐天川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在少林寺中曾见过葛尔丹,这人骄傲横蛮,曾令部属向他施发金镖,若不是有宝⾐护⾝,早已命丧镖下,心想他的使者也决非好人,眼见那罕贴摩约莫五十岁年纪,颏下一部淡⻩胡子,目光闪烁不定,显然颇为狡狯。韦小宝道:“领他去瞧瞧杨大哥。”马彦超答应了,推着他去邻房。只听得罕贴摩一声大叫,语音中充満了恐惧,自是见到杨溢之的模样后吓得魂不附体。马彦超带了他回来,但见他脸上已无⾎⾊,⾝子不断的发抖。韦小宝道:“刚才那人你见到了?”罕贴摩点点头。韦小宝道:“我有话问那人,他回答是示尽不实,说了几句谎话。我向来有个规矩,有谁跟我说一句谎,我割他一条腿,说两句谎,割两条腿,这人说了几句谎啊?”马彦超道:“说了七句。”韦小宝头摇道:“唉,这人说谎太多,只好将他两只手,两颗眼珠,一条⾆头,一古脑儿都报销啦。”拔了匕首出来,俯⾝轻轻一划,已将一条木凳腿儿割了下来,拿在手中玩弄,笑道:“我这把刀割人手腿,一点也不拖泥带⽔,你要不要试试?” 罕贴摩本是蒙古勇士,但见到杨溢之的惨状,却也吓得魂飞魄散,结结巴巴的道:“大人…大人有什么要问,小的…小的…不敢有半句隐…隐瞒。”韦小宝道:“很好。平西亲王要我问你,你跟王爷说的话,到底是真是假,有什么虚言?”罕贴摩道:“大人明鉴,小的…小的怎敢瞒骗王爷?的的确确并无虚言。”韦小宝头摇道:“王爷可不相信,他说你们蒙古人狡狯得很,说过的话,常常不算数,最爱赖帐。”罕贴摩脸上出现又骄傲又愤怒之⾊,说道:“我们是成吉斯汗的子孙,向来说一是一,二是二…”韦小宝点头道:“不错,说三是三,说四是四。”罕贴摩一怔,他汉话虽说得十分流利,但各种土话成语,却所知有限,不知韦小宝这两句话乃是贫嘴贫⾆的取笑,只道另有所指,一时无从答起。 韦小宝脸一沉,问道:“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?”罕贴摩道:“小的不知。”韦小宝道:“你猜猜看。”罕贴摩见这安⾩园建构宏丽,他自己是平西王府亲随带来的,见韦小宝年纪轻轻,但⾝穿一品武官服⾊,⻩马褂,头带红宝石顶子,双眼也雀翎,乃是朝中的显贵大官,赐穿⻩马褂,更是特异的尊荣。这罕贴摩心思甚是灵活,寻思:“你小小年纪,做到这样的大官,自是靠了你们的福荫。昆明城中,除了平西亲王之外,谁能有这般声势?平西王属下的亲随又对你如此恭谨,是了,定是如此。”当下恭恭敬敬的道:“小的有眼无珠,原来大人是平西王的小公子。”他见过吴应熊,眼见韦小宝的服⾊和吴应熊差不多,便猜到了这条路上去。韦小宝一愕,骂道:“***,你说什么?”心道:“你说我是大汉奷老乌⻳的儿子,老子不成了小汉奷小乌⻳?”随即哈哈一笑,说道:“你果然聪明,难怪葛尔丹王子派你来⼲这等大事。你们王子,跟我 ![]() ![]() 罕贴摩大喜,当即请了个安,说道:“小王爷跟我家王子是至 ![]() 韦小宝道:“⽗王派我来好好问你,到底你跟⽗王所说的那番话,是否当真诚心诚意,别无其他 ![]() ![]() 罕贴摩道:“我家王子言道,他决不是有心要多占便宜,不过联络罗刹国出兵,却是他殿下…”韦小宝一听到“罗刹国出兵”五字,心中一凛,只听罕贴摩续道:“…是他殿下费了千辛万苦,才说成的。罗刹国火器厉害无比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嗯了几声,念头电转,如何再套他口风,突然想起郑克慡和他哥哥争位,派冯锡范来杀陈近南的事,当即站起,満腔愤慨的道:“***,我能有什么指教?⽗王做了皇帝,将来我哥哥继承皇位,我只做个亲王,又有什么好了?”罕贴摩恍然大悟,走近他⾝边,低声道:“我家王子既和小王爷 ![]() ![]() 罕贴摩见他出手如此豪阔,大喜过望,当拜谢,心中本来就有一分半分怀疑,此刻也消除得⼲⼲净净了,料定这位小王爷是要跟他哥哥吴应熊争皇帝做,主子葛尔凡和自己正好从中上下其手,大占好处。韦小宝道:“你家王子说事成之后,天下如何分法?”罕贴摩道:“中原的花花江山,自然都是你吴家的。四川归西蔵活佛。天山南北路和內蒙档四盟、西二盟、察哈尔、热河、绥远城都归我们蒙古。”韦小宝道:“这地面可大得很哪。”他本不知这些地方的大小,但听罕贴摩说了许多地名,料想决计不小。罕贴磨擦微一笑,道:“我们蒙古为王爷出的力气,可也大得紧哪。”韦小宝点点头,问道:“那么罗刹国呢?”罕贴摩道:“罗刹国大皇帝说,罗刹国和王爷的辖地,以山海关为界,他们决不踏进关內一步。山海关之外,本来都是満洲鞑子的地界,罗刹国只占満洲人的,决不占国中人的一寸土地。” 韦小宝点头道:“如此说来,倒也算公平。你家王子预定几时起事?”罕贴摩道:“这件大事王爷是主,其余三家只是呼应夹攻,自然一切全凭王爷的主意。”韦小宝道:“⽗王要的的确确的知道,我们出兵之后,你们三家如何呼应?”罕贴摩道:“这一节请王爷不必担心。王爷大军一出支贵,我们蒙古精兵就从西而东,罗刹国的哥萨克精骑自北而南,两路夹攻京北,西蔵活佛的蔵兵立刻攻掠川边,而神龙教的奇兵…”韦小宝“啊”的一声,一拍腿大,说道:“神龙教的事,你…你们也知道了?洪教主他…他怎么说?”听到神龙教竟也和这项大 ![]() ![]() 韦小宝哈哈一笑,说道:“怎么没说过?我跟洪教主、洪夫人谈过两次,教中的龙龙使我也都见到了。我只知道你们王子不知这件事。”罕贴摩微微一笑,说道:“神龙教洪教主既受罗刹国大皇帝的敕刺,罗刹国一出兵,神龙教自然非响应不可。将来国中所有沿海岛屿,包括湾台和海南岛,那都是神龙教的辖地。再加上福建精忠、广东尚可喜、广西孔四贞,大家都会响应的。只须王爷登⾼一呼,东南西北一齐动手,这満清的天下还不是王爷的吗?”韦小宝哈哈大笑,说道:“妙极,妙极!”心中却在暗叫:“糟糕,糟糕!”他毕竟年纪幼小,寻常事情撒几句谎,半点不露破绽,一遇上家国大事,不噤为小皇帝暗暗担忧,这“妙极,妙极”四字,说来殊无 ![]() 罕贴摩甚是精明,瞧出他另有心事,说道:“小王爷跟我家王子 ![]() 韦小宝喜道:“多谢,多谢。这一句话,可得给我带到你们王子耳中。你是葛尔丹王子的心腹亲信,你答应过的话,就跟你王子殿下亲口答应一般无异。”罕贴摩微感为难,但想那是将来之事,眼前不妨胡 ![]() ![]() 韦小宝走出房来,吩咐风际中和徐天川严密看守罕贴摩,然后去看望杨溢之。推房开门,不噤吃了一惊,只见杨溢之半截⾝子已滚在地下,忙抢上前去,见他圆睁双眼,一动不动,已然死去, ![]() 玄贞道人咬牙切齿,突然开解⾐襟,说道:“各位请看!”只见他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群雄议论纷纷。韦小宝自然决意相助康熙,却也不敢公然说出口来,说道:“这件事现下不忙决定。咱们劫了杨大哥,捉了罕帖摩和卢一峰,转眼便会给吴三桂知道,那便如何应付?”众人沉昑筹思,有的说立刻跟他翻脸动手,有的说不如连夜逃走。韦小宝道:“这老乌⻳手下兵马众多,打是打他不过的。云贵地方这样大,十天半月之间,也逃不出他的手掌。嗯,这样罢,各位把卢一峰这狗官,连同杨大哥的尸体,立刻送回黑坎子大监去。”群雄一怔:“送回去?”韦小宝道:“正是。咱们只消吓一吓卢一峰这狗贼,我看他多半不敢声张。他如禀报上去,自己脫不了⼲系。杨大哥反正死了,留着他的尸体也是无用。”群雄江湖上的阅历虽富,对做官人的心 ![]() 韦小宝笑道:“倒不是怕他胆小,却怕他愚蠢无用,不会做官。官场之中,有道是‘瞒上不瞒下’,天大的事情,只消遮掩得过去,谁也不会故意把黑锅拉到自己头上。你们把这狗官带来,待我点醒他几句。”马彦超转⾝出去,把卢一峰提了来,放在地下。他又挨打,又受惊,早已面无人⾊。韦小宝道:“卢老哥,你可辛苦了。”卢一峰道:“不…不…不敢。”韦小宝道:“卢老哥很够朋友,把平西王的机密大事,一五一十的都跟我们说了,丝毫没有隐瞒。好罢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此后数⽇,天地会群雄提心吊胆,唯恐卢一峰向吴三桂禀报,平西王麾下的大队人马向安⾩园杀将进来,但居然一无动静,也不知吴三桂老奷巨滑,要待谋定而后动,还是韦香主所料不错,卢一峰果然不敢举报。群雄心下均感不安,连⽇众议。韦小宝道:“这样罢,我去拜访吴三桂,探探他口气。”徐天川道:“就怕他扣留了韦香主,不放你回来,那就糟了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咱们都在他掌握之中,老乌⻳如要捉我,我就算不去见他,那也逃不了。”点了骁骑营官兵和御前侍卫,到平西王府来。 吴三桂亲自出 ![]() 吴三桂笑道:“怎么不对?韦爵爷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,已贵为骁骑营都统、御前侍卫副总管、钦差大使,爵位封到子爵。从子爵到伯爵、侯爵、公爵、王爵,再到亲王,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年的事而已,哈哈,哈哈。”韦小宝头摇道:“王爷,小将这次出京,皇上曾说:‘你叫吴三桂好好做官,将来这个平西亲王,就是我妹婿吴应熊的;吴应熊死后,这亲王就是我外甥的;外甥死了,就是我外甥的儿子的。总而言之,这平西亲王,让吴家一直做下去罢。’王爷,皇上这番话,可说得恳切之至哪。” 吴三桂心中一喜,道:“皇上真的这样说了?”韦小宝道:“那还能骗你么?不过皇上吩咐,这番话可不忙跟你说,要我仔细瞧瞧,倘若王爷果然是位大大的忠臣呢,这番话就跟你说了,否则的话,嘿嘿,岂不是变成万岁爷说话不算数?那个一言既出,死马能追?”吴三桂哼了一声,道:“韦爵爷今⽇跟我说这番话,那么当我忠臣了?”韦小宝道:“可不是么?王爷若不是忠臣,天下也就没谁是忠臣了。所以哪,倘若韦小宝将来真有那一天,能如王爷金口,也封到什么征东王、扫北王、定南王,可是这里云南的平西王府,哈哈,我一辈子是客人,永远挨不运做主人的份儿。” 两人一面说话,一面向內走去。吴三桂给他一番言语说得很是⾼兴,拉着他手,说道:“来,来,到我內书房坐坐。”穿过两处园庭,来到內书房中。这间屋子虽说是书房,房中却挂満了刀 ![]() 吴三桂大是得意,说道:“这是当年我镇守山海关,在宁远附远打猎打到的。这种⽩老虎,叫做‘驺虞’,极中少见,得到的大吉大利。”韦小宝道:“王爷天天在这⽩老虎⽪上坐一坐,升官发财,永远没尽头,啧啧啧,真了不起。”只见虎⽪椅两有座大理石屏风,都有五六尺⾼,石上山⽔木石,便如是画出来一般。一座屏风上有一山峰,山峰上似乎有只⻩莺,⽔边则有一虎,顾盼生姿。韦小宝赞道:“这两座屏风,那也是大大的宝物了。我在皇宮之中,可也没见过。王爷,我听人说,老天爷生就这种图画,落在谁的手里,这是有兆头的。”吴三桂微笑道:“这两座屏风,不知有什么兆头?”韦小宝道:“依小将看哪,这⾼⾼在上的是只小⻩莺儿,只会叽叽喳喳的叫,没什么用,下面却是一只大老虎,威风凛凛,厉害得很。这只大老虎,自然是王爷了。” 吴三桂心中一乐,随即心道:“他说这只小⻩莺站在⾼处,只会叽叽喳喳,不管什么用,说的岂不就是小皇帝?他这几句话,是试我来么?”问道:“这只小⻩莺儿,不知指的又是什么?”韦小宝笑道:“王爷以为是什么?”吴三桂头摇道:“我不知道,还请韦爵爷指教。”韦小宝微微一笑,指着另一座屏风,道:“这里有山有⽔,那是万里江山了,哈哈,好兆头,好兆头!”吴三桂心中怦怦 ![]() ![]() 韦小宝一瞥眼间,忽见书桌上放着一部经书,正是他见之已 ![]() ![]() 韦小宝道:“原来如此。王爷当年东扫西 ![]() 韦小宝又道:“听说明朝的永历皇帝,给王爷从云南一直追到缅甸,终于捉到,给王爷用弓弦绞死…”说着指着墙上的一张长弓,问道:“不知用的是不是这张弓?”吴三桂当年害死明室永历皇帝,是为了显得决意效忠清朝,更无贰心,內心毕竟深以为聇,此事在王府中谁也不敢提起,不料韦小宝竟然当面直揭他的疮疤,一时 ![]() 韦小宝愕然道:“没有啊!小将怎敢讥刺王爷?小将在京北之时,听得宮中朝中大家都说,王爷连明朝的皇帝也绞死了,对我大清可忠心得紧哪。听说王爷绞死永历皇帝之时,是亲自下手,弓弦吱吱吱的绞紧,永历皇帝唉唉唉的呻昑,王爷就哈哈大笑。很好,忠心得很哪!”吴三桂霍地站起,握紧了拳头,随即转念:“谅这小小孩童,能有多大胆子,竟敢冲撞我,定是小昏君授意于他,命他试我;又或是朝中的对头,有意指使他出言相 ![]() 韦小宝道:“是,是!那是非学不可的!就可惜小将晚生了几十年,明朝的皇帝都给王爷杀光了,倒叫小将没下手的地方。”吴三桂肚里暗骂:“总有一⽇,教你落在我手中,将你千刀万剐!”笑道:“韦爵爷要立功,何愁没有机会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倘若有人造反,那就好了。”吴三桂心中一凛,问道:“那为什么?”韦小宝道:“有人造反,皇上派我出征,小将就学王爷一般,拚命厮杀一番,拿住反贼,就可裂土封疆了。”吴三桂正⾊道:“韦兄弟,这种言语,是 ![]() ![]() 原来韦小宝见到书案上的四十二章经后,便不断以言语 ![]() ![]() 韦小宝道:“皇上明知你是大清忠臣,却一再吩咐我来查明你是忠是奷,王爷可知是什么用意?”吴三桂搔了搔头,道:“这个我可就不明⽩了。”韦小宝道:“原来皇上这一件大事,要差你去办,只是有些放心不下,不知你肯不肯尽力。将建宁公主嫁给你世子,原是有…有那个…”吴三桂道:“有勉励之意?”韦小宝道:“是了,皇上说过有勉励之意,我学问太差,这句话说不上来了。”吴三桂道:“皇上有何差遣,老臣自当尽心竭力,效⽝马之劳。但不知皇上吩咐老臣去办什么事。”韦小宝道:“这件事哪,关涉大得很。明天这时候,请王爷在府中等候,小将再来传皇上密旨。”吴三桂道:“是,是。皇上有旨,臣到安⾩园来恭接便是。”韦小宝低声道:“安⾩园中耳目众多,还是这里比较稳妥。”说着便即告辞。吴三桂不知他故弄玄虚,恭恭敬敬将他送了出去。 次⽇韦小宝依时又来,两人再到內书房中。韦小宝道:“王爷,我说的这件事,关连可大得很,你却千万不能漏了风声,便是上给皇上的奏章之中,也不能提及一字半句。”吴三桂应道:“是,是,那自然不敢怈露机密。”韦小宝低声道:“皇上得到密报,尚可喜和耿精忠要造反!” 吴三桂一听,登时脸⾊大变。平南王尚可喜镇守广东、靖南王耿精忠镇守福建,和吴三桂合称三藩。三藩共荣共辱,休戚相关。吴三桂 ![]() ![]() 韦小宝道:“本来嘛,说三藩要造反的话,皇上⽇⽇都听到,全是生安⽩造,就像沐家后人的诬陷那样,皇上从来不信。”吴三桂道:“是,是。皇上圣明,皇上圣明。”韦小宝道:“不过这次尚耿二藩的逆谋,皇上却是得到真凭实据。皇上说道:他二藩反谋未显,暂且不可打草惊蛇,不过要吴藩调庥重兵,防守广东、广西的边界。一等他二藩起事,要吴藩立刻派失去广东、福建,将这两名反贼拿了,送到京北,那是一件大大的功劳。”吴三桂躬⾝道:“谨领圣旨。尚耿二藩若有不轨异功,老臣立即出兵,擒获二人,献到京北。”韦小宝道:“皇上说道,尚可喜昏庸胡涂,耿精忠是个无用小子,决计不是吴藩的对手,只须吴藩肯发兵,不用朝廷一兵一卒,就能手到擒来。”吴三桂微微一笑,说道:“请万岁爷望安。老臣在这里 ![]() ![]() 韦小宝指着墙上所挂的一柄火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本就站在书桌之旁,一见他转⾝,也即转⾝,掀开⾝上所穿⻩马褂,取出马褂內口袋中的一部四十二章经,放在书桌上,将桌上原来那部经书放⼊马褂袋中。这一调包,手法极是迅捷,别说吴三桂正在转⾝取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吴三桂哈哈大笑,说道:“这火 ![]() ![]() ![]() 王府卫士听见 ![]() 韦小宝道:“这是罗刹人的宝物,今⽇未必再能得到,小将万万不可收受。”心中却道:“你罗刹人勾结,这种火器要多少有多少,自然毫不希罕。”吴三桂笑道:“就是因为难得,才送给韦兄弟。寻常的物事,韦兄弟也不放在眼里。哈哈!” 韦小宝当即谢过收了,笑道:“以后倘若撞到有人想来害我,我取出火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说了些闲话,韦小宝告辞出府,回到安⾩园中,关上了房门,将那部经书的封⽪拆开,果然也有许多碎羊⽪在內,心想:“八部经书中所蔵的地图碎片已全部到手,老子只须花点心思,慢慢拼凑起来,鞑子的宝蔵龙脉,全都在老子手中。”不过要他花些心思,半这几千片碎羊⽪拼成一张地图,想起来就觉头痛,心道:“这件事也不忙⼲,咱们有的是时候。”当下 ![]() ![]() 韦小宝起⾝开门,进来的是徐天川和马彦超。他见两人神⾊郑重,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吧?”徐天川道:“听得侍卫说,王府的卫士东查西问,要寻一个蒙古人,那自是在查罕帖摩了。听口气,似乎对咱们很有些怀疑,就只不敢明查而已。韦香主瞧怎么办?”韦小宝道:“去把这家伙提来,绑住了蔵在我 ![]() 忽然钱老本匆匆进来,说道:“大汉奷要放火。”三人都一惊,齐问:“什么?”钱老本道:“这几天我在安⾩园前后察看,防大汉奷捣鬼。刚才见到西边树林子中有人鬼鬼祟祟,悄悄过去一查,原来有十几人躲着,带了不少火油硝磺等引火物事。”韦小宝骂道:“***,大汉奷好大胆子,想烧死公主吗?” 钱老本道:“那倒不是。他们疑心罕贴摩给咱们捉了来,又不敢进园来搜,一起火,大批人马来救火,就可乘机搜查了。”韦小宝点头道:“不错,定是这道鬼计。三位大哥有何⾼见?”徐天川挥手作个吹头的势姿,道:“杀人灭口,毁尸灭迹!”韦小宝一听到“毁尸灭迹”四字,便想:“那是我的拿手好戏,再也容易不过,管教这蒙古大胡子片刻之间便化成一滩⻩⽔。只是这家伙 ![]() ![]() 钱老本道:“眼前之事,是怎生应付大汉奷的手下放火搜查,又怎样设法半这罕贴摩运出大汉奷的辖地。云贵两省各中关口盘查很紧,离开昆明更加不易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钱老板,你一口口花雕茯苓猪也运进皇宮去了,再运一口大肥猪出昆明,岂不成了?”钱老本笑道:“运肥猪出城,只怕混不过关,不过咱们可以想别的法子。当死尸装在棺材里,这法儿太旧,恐怕也难以瞒过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装死人不好,那就让他扮活人,钱老板,你去剃了他的大胡子,给他脸上涂些面粉石膏什么的,改一改相貌,给他穿上骁骑营官兵的⾐帽。我点一小队骁骑营军士回京北去,说是公主给皇上请安,将成婚的吉期禀告皇太后和皇上。让这个没了胡子的大胡子,混在骁骑营队伍之中,点了他哑⽳,使他叫嚷不得。吴三桂的部下,难道还能叫皇上的亲兵一个个自报姓名,才放过关?”三人一起鼓掌称善,连说妙计。 韦小宝忽然问道:“昆明地方也有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道:“你们请道长穿上大胡子的⾐服,带齐大胡子的物事,下巴上粘从大胡子脸剃下来的、货真价实的⻩胡子,其余各位兄弟,仍然穿了平西王府家将的服⾊,拣一间大 ![]() 韦小宝点头道:“不错。你们出去找找,昆明城里有什么⾝材跟大胡子差不多的坏人,随便捉一个来杀了,把尸首蔵在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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