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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酷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百合的木屋文集 作者:百合的木屋 | 书号:24489 时间:2018/12/29 字数:3500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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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首语:《第一堂课》属于大型系列记实![]() 为了便于和读者进行直接的心灵对话,系列采访散文均采用第一人称写法。 ——百合 在深山的⽇子,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。二十年中,有九年在海拔两千七百米的⾼寒 ![]() ![]() 团部派我到二营子学任教,那年,不満二十岁,就从那天起,我把人生最美的季节留在了深山。 这是一所⾼寒牧区军马场弟子学校。土坯房六间,头两间是套间,做教员的办公室兼宿舍,三、四年级合在被打掉隔墙的大教室里,二年级独占一间,七、八个一年级的和杂物各占半间。全校一共才四十六个生学,大的十五、六,小的五、六岁。 领路的连⼲部介绍:“这些生学都是军马场职工弟子,没出过大山,没见过世面,会给你的教学带来一定难度,你先休息消息,准备两天吧。” 深山草原的二营虽属兰州区军 导领,但因海拔⾼、气候 ![]() 从大都市来“接受再教育”的我,能被委派到子校工作,实在很幸运的了。被调之前我们在很远的一座深山里砍树木、割⽑竹,一直割到傍晚才能回宿地,每个女孩子还得背上七八十斤的柴禾,弯着 ![]() 连⼲部兴致 ![]() ![]() ![]() 我恍然大悟!四十六个生学,包括一年纪到四年级,里外、上下,只有我一名教师!哈,娃娃头!我想哭又想笑,结果憋了半天,既没笑也没哭。 四十六颗黑头摆动着,好像游动在⽔里的小鱼,滑溜溜地。 四十六颗黑头摆动着,窗外的山风轻轻掀起他们的头发。 小鱼们啊,小鱼们…年轻的我,突然意识到肩上沉甸甸地… 两天很快过去了。 第三天上午,我把生学全部集中在大教室里,按年级排列停当后——第一堂课开始了! 灰蒙蒙的光线里,在这群⾐衫不整、 ![]() 只有山风的声响。 生学们乖乖地坐在大木板条的凳子上。 … 我终于找到了话题。 “你们原来的老师呢?” “李老师的婆娘养娃啦!”所问非所答。但我还是明⽩了。 他们带着疑惑的眼神… 他们在想什么?也许在想:这个年轻、讲外地话的女教师从哪里来的?李老师婆娘出了月子,她还走吗?她姓什么?叫什么? 我从他们的眼神和紧抿的嘴 ![]() 学校在 ![]() 山⾼林大,就地取材,学校的课桌课凳全是用厚厚的大木板耝耝钉起来的,七扭八歪,稍一动,就发出“吱吱呀呀”的响声。黑板宽又长,几乎占了一面墙。谁知,就在这块大黑板前,我一站,就是九年! 后面的九年中,自己年年被评为“五好战士”“优秀教师”还得到过兰州区军队前嘉奖令,其实所有的荣誉都是烟云,唯有这些孩子们是我一生的牵挂。 教室静得能分辨出远山的鹿鸣声,能听见后坡上马群吃草的声音“唰、唰唰、唰、唰唰…”像有谁在指挥似地,齐整而动听。 他们仍然端端正正坐着。 我静静看着他们,这是些纯朴厚道的山娃子,油黑的肤⾊仿佛在叙述这大山里每一个季节的故事。 他们从生下来,也没出过大山,还是从课本上认识了汽车、火车、轮船,他们从小就跟着⽗⺟在马背上踏遍了这座深山草场,并 ![]() 想到这里,心头一阵酸热,眼睛 ![]() “吱呀呀,吱吱呀呀…”教室里有了轻微的响动声,但立刻又恢复了安静。 他们端端正正地坐着,漠然地朝我微笑。我心头又一次发热,又一次。 相互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。 “请问,有的同学为什么这么大才上学啊?” “这儿原先没有学校,四年前,导领派李老师来才盖了学校,李老师文化⾼,就是家务多,他婆娘给他养了两个女娃。” “一年一个,这回养的还是女娃…” 谁在“咯咯”地偷笑?我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——有个十来岁、留着一头短短黑发的男孩子冲我缩缩脖,吐吐⾆头。 “他叫苟蛋。”全校长的最清秀的女孩子轻声对我说。 子校的生学原本都是当地山民的弟子,成立军马场时,就把范围內的农民经过一定审核后,收编为吃皇粮的家国职工,用当地人的话来说,就成了“公家人”这些职工大多数不识字,念书最多的也只读完⾼小。他们常年生活在偏远的深山老林,由于 ![]() … 我开始让生学自报家门—— “我叫三娃,我叫林二秀,我叫尤六子,我叫肖二老…”啊?原来大部分生学的名字是按照在家的排行随意取的! “吱吱呀呀”桌凳的动扭声、“嘘嘘”的议论声、“咯咯”的嬉笑声, ![]() “我叫⾼来喜,我叫何得福…” 透过光线,我看见飞扬的尘埃,它们多像跳动的音符啊!—— 四十六双眼睛充満着天真、充満着希望…我情不自噤打开窗子——深深昅了一口包含着花草清香的空气——漫山遍野的雏菊像一盏盏太 ![]() 我向孩子们投出了真诚的和蔼的微笑。 第一次上讲台, ![]() “同学们,老师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,你们是生学,对吗?生学最好有个学名,长大了一直用得上,当然,你们原来的名字也非常好,非常朴实,可以做为小名,小名家里用,同学们,能不能回家和大人们商量一下,再起个学名,好吗?” 说实话,那时候我真得不喜 ![]() 我和蔼地望着孩子们。 教室里又响起各种声音。 他们仍然端端正正坐着,他们的眼睛在告诉我——內心 ![]() 我们近在咫尺,我们思索着同一个主题。 时间在太 ![]() “同学们,你们同意吗?” 在孩子们的心中,老师的话就是圣旨,尤其是山里的孩子们。果不然“师道尊严”在这座几乎被全封闭的深山里没有因十年浩劫的“飓风”被卷走“听老师的话”这也是咱华夏民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训。 “好!成哩!”开始有几个胆大点的男生响应。 “没事儿,我爸妈准同意,老师您就看着起吧!”说话的是年龄最大的女孩,名字叫艾虹,她是四十六个生学的总班长,大伙叫她大班长。 “老师,老师,您就给我们起吧!”几乎全教室的生学都在嚷嚷。 光晕里,飞扬的尘土和各种响动声又一次热热闹闹地组合在一起。 “老师,我爸妈说了,老师说啥就听啥!” “是哩,是哩,我爸妈也是这样说的!” 被这份热情感动的我,只觉得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直冲喉咙口——眼睛又嘲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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